【欲星移x錦煙霞】鮫人之淚：章一
【欲霞】《鮫人之淚 》一
雨水打溼了蒼若霜雪的臉龐，削瘦的兩頰與下方帶兩弦黑月的雙眸，映照出無力與茫然。
她愣愣佇立在黑壓壓的人群之中，即使被擠得又跌又撞，也只是但憑淚珠啪嗒啪嗒地滑落。
卻是看不見哀傷上顏，只餘不忍目睹的憔悴。
「錦煙霞……」寬大的手掌按上那纖弱的肩膀，沒想到對方竟是重心不穩，雙腿一軟就這麼癱進自己懷裡。
他收緊雙臂，注視錦煙霞失神的眼光，感覺心臟一個絞痛，轉而憤憤怒瞪懸在靈堂正中央的人相。
在懷中的重量真是輕得讓他無比心痛。
「一步……禪空……」錦煙霞囈語般喃喃，深吸一口氣便闔上了眼眸。
「別再喊他了。」真真令人怒火蒸騰。
欲星移不顧旁人投來的眼神，只是緊緊、緊緊地抱住昏倒在一步禪空靈堂入口的錦煙霞。她那一頭白髮披散在兩人身著的墨黑喪服上，溼答答地與布料纏綿，就似她臉上一道道淚痕。
更割破他的心。
「我……果然不該信你嗎？」欲星移看著遺相裡舒展劍眉、嘴角掛著淡笑的一步禪空，只能自嘲般呵了聲「我早該，讓她回到我身邊。」
錦煙霞的呼吸是那般虛微而短促，臉色病白只有兩頰因為發燒紅鼓鼓的，冷汗與雨水全在死氣的臉上融為一體。
他撥開遮掩她面容的亂髮，打橫抱起就往靈堂的反方向走去。
似乎可以感受到身後一步禪空遺照的雙眼直直盯視自己的背部，針扎般惹人厭煩。可欲星移沒打算回頭，更是沒必要回頭。
一步禪空已死，死在他自以為可以感化的惡徒手中；用盡短命一生在監獄中開導受刑人向善，但是死於殺紅眼的暴動之下。
他那像繁星鍍過的銀髮鮮血淋漓，慘紅自頭頂灑灑，流入眉眼，染他一身淨白衣裝又是血污又是泥漬。
是欲星移帶錦煙霞來見他彌留之時。
最後的迴光返照，他仍唸唸著『救魔……救……』，欲星移再也看不下去，負氣轉身便走出病房。而前腳剛踏上外廊，就聽見她撕心裂肺的哭喊。
依舊是喊著一步禪空的名字。喊得欲星移頭痛欲裂。
在他的注視下，錦煙霞緩緩打開眼眸。一雙翠綠帶紅的眼密佈血絲，溼潤溼潤。她的視線沒有聚焦，僅僅飄忽在偌大的房間裡，似是尋覓又似發愣。
一雙細白的手為失去能量和水分的身體乾癟出皺紋好似龜裂開難看，摩挲傳來粗糙的觸感抽疼欲星移的神經。
她在他的幫助嚥下一口水，早乾裂的唇瓣開開合合數次才擠出氣若游絲的一聲：
「一步……禪……空……」
「已經死了。」
如雷劈頂的宣告堵住她的呢喃，她只能撐大了眼，用滿臉的不可置信看進欲星移淺茶色的瞳眸。
當人過於哀傷，總會不由自主否定殘酷的現實。明白這點，就能和他一般不在意她的懷疑。
欲星移湊近她的臉龐，沉穩的鼻息隨呼吸撲在她乾燥的皮膚，一張俊臉幾乎就要這麼貼上，令錦煙霞不住一陣寒顫。
已經太久沒有和這個人如此親近，他的眼神和過去不同了、語氣和過去不同了，舉手投足也和過去不同了。
錦煙霞清晰看見對方眼中漫燒的火焰，炙熱得要她葬身一片火海。太近、太近。
下意識一縮脖頸，枕頭凹陷得更深，但仍逃不出一張床的範圍。
「妳……怕嗎？怕我？」欲星移壓低嗓子，嘴角扯著彎度，他端倪她的表情「妳昏睡兩天了，一步禪空早已火化入塔。」
「讓我找他……」
「不可能。」
「為什麼……？」
「妳安分待在此，我會讓人來照料妳。安心養病吧。」
言罷，欲星移起身要走，卻是被捉住了袖子被迫停下動作。錦煙霞沒再說話，哀戚地看著他，雖教人不捨可是自己已是鐵心不會退讓。
他撥開乏力的纖指，掐住那好像只要一使勁就能粉碎的下頷，也不管意願就俯身在她額上留下一吻。錦煙霞不禁愕然。
那表情令他感到愉悅。
「哈。好好休息吧。」甫走出房間，欲星移便後悔了。只因他聽見裡頭傳出抽噎的斷續哭聲再割心般讓自己難受。
「她睡了嗎？」再次踏進這間房子已是過了將近一個月。欲星移暫且把錦煙霞安置在郊外的金雷村，由常欣來照顧她。
最近海境的本地企業出了亂子，和中原尚同會有利益衝突。董事鱗王氣血方剛甚至和對方的約聘人員玄狐大打出手。身為師相的他自然忙得無法抽身，只能仰賴通訊軟體時刻確認她的安然。
他也知曉，錦煙霞必定對被半軟禁的情況怒不可抑，只是現下的身體狀況和心理狀況都不好才沒能發作。
「她半小時前才回房的，可能睡著了，也可能還醒著。」
「是嘛……」
欲星移要上階梯，常欣卻搶先擋在他面前：
「如果錦煙霞睡了，就別吵她。從她醒來的那一天開始，沒有一個晚上是一覺到天明的，不是哭到睡著，就是睡到哭醒。最近這些日子才有比較長的睡眠時間。」
揪著裙襬蹙緊眉頭，常欣看錦煙霞這種模樣，雖與她沒有太親近的關係，卻也跟著心酸。
「哎。」
欲星移輕手輕腳上樓，他可以想像常欣所說的情形。就是明白錦煙霞的心慟，他更不可放她離開，為了防範她傷心過頭做出傻事來。
小心推開門扉，門縫中可以窺見錦煙霞躺在床上背對門口，一頭如瀑白髮披洩到床緣，在銀白月光下閃耀著光澤。
他噤聲進入，靠近瑟縮在被裡的她，撩起一點青白髮絲，讓月光照明她的睡顏。緊繃的雙肩微微發顫，眉宇之間皺出了川字形，已恢復豐潤的唇緊緊抿著，滿額佈著細密汗滴。
雖然身形已較之前豐腴，但仍太瘦了、病態的纖瘦。
伸出雙臂，欲星移不住想去攬那惹人憐愛的身軀，可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在觸碰到前即時收了手。可惜錦煙霞卻是猛然睜開眼睛。
「啊！欲星移……」她撥開他坐起身，拉起滑落的薄被蓋住只穿細肩帶連身絲裙的身體。
「抱歉，我無意吵醒妳。」 欲星移自然是捕捉到了她的害羞，僅彬彬一哂避免尷尬「 聽常欣姑娘說妳最近睡得很差，身體還好嗎？」
「好很多了。你何時可以帶我去見禪空？」
「唉……一步禪空已經死了。」
「我知曉。看看他的塔位也好……我好痛苦……」
錦煙霞捉緊了被單，淚水撲簌簌地落下。他嘆息著伸出手，接下她的淚、撫摸她的頰。
其實，她又夢見他了，一步禪空。還是無聲的步伐、還是淡然的神情，也還是重複對自己說的『抱歉』，還有逼得她無法止泣的『此後保重』。
要如何保重？一步禪空是她的幸福、她的執念，失去了他，如何面對今後的路？錦煙霞不知道，更難以想像。
「莫哭了，眼淚可是珍珠。我帶妳回浪辰臺與我同住，便不孤單了。」
「我想回天門待在一步禪空身邊……」
「我不同意。明日，在此等我。」
他起身，頭也不回走向房門。身後的月光將自己的陰影拉得很長。
TBC.
終於開始寫欲霞了~這部文主要是延用同居30天的某些寫法和設定。
說起來會萌上師相x煙霞，都是為天門之戰魚仔即時保下煙霞和小紅莓後，撫上煙霞面容柔聲『幸好還有氣息』
然後這人就整個炸了~~~~~
如果葡萄真不能回來，魚仔也很棒>/////<
(而且這人一直想到《蛟鯉圖騰》呀啊啊~)
啊不過這邊還是愛禪霞，拉郎拉得開心是一回事，本命依然……-/////-
萌這麼多對會否太沒節操了？((去死
雨水打溼了蒼若霜雪的臉龐，削瘦的兩頰與下方帶兩弦黑月的雙眸，映照出無力與茫然。
她愣愣佇立在黑壓壓的人群之中，即使被擠得又跌又撞，也只是但憑淚珠啪嗒啪嗒地滑落。
卻是看不見哀傷上顏，只餘不忍目睹的憔悴。
「錦煙霞……」寬大的手掌按上那纖弱的肩膀，沒想到對方竟是重心不穩，雙腿一軟就這麼癱進自己懷裡。
他收緊雙臂，注視錦煙霞失神的眼光，感覺心臟一個絞痛，轉而憤憤怒瞪懸在靈堂正中央的人相。
在懷中的重量真是輕得讓他無比心痛。
「一步……禪空……」錦煙霞囈語般喃喃，深吸一口氣便闔上了眼眸。
「別再喊他了。」真真令人怒火蒸騰。
欲星移不顧旁人投來的眼神，只是緊緊、緊緊地抱住昏倒在一步禪空靈堂入口的錦煙霞。她那一頭白髮披散在兩人身著的墨黑喪服上，溼答答地與布料纏綿，就似她臉上一道道淚痕。
更割破他的心。
「我……果然不該信你嗎？」欲星移看著遺相裡舒展劍眉、嘴角掛著淡笑的一步禪空，只能自嘲般呵了聲「我早該，讓她回到我身邊。」
錦煙霞的呼吸是那般虛微而短促，臉色病白只有兩頰因為發燒紅鼓鼓的，冷汗與雨水全在死氣的臉上融為一體。
他撥開遮掩她面容的亂髮，打橫抱起就往靈堂的反方向走去。
似乎可以感受到身後一步禪空遺照的雙眼直直盯視自己的背部，針扎般惹人厭煩。可欲星移沒打算回頭，更是沒必要回頭。
一步禪空已死，死在他自以為可以感化的惡徒手中；用盡短命一生在監獄中開導受刑人向善，但是死於殺紅眼的暴動之下。
他那像繁星鍍過的銀髮鮮血淋漓，慘紅自頭頂灑灑，流入眉眼，染他一身淨白衣裝又是血污又是泥漬。
是欲星移帶錦煙霞來見他彌留之時。
最後的迴光返照，他仍唸唸著『救魔……救……』，欲星移再也看不下去，負氣轉身便走出病房。而前腳剛踏上外廊，就聽見她撕心裂肺的哭喊。
依舊是喊著一步禪空的名字。喊得欲星移頭痛欲裂。
在他的注視下，錦煙霞緩緩打開眼眸。一雙翠綠帶紅的眼密佈血絲，溼潤溼潤。她的視線沒有聚焦，僅僅飄忽在偌大的房間裡，似是尋覓又似發愣。
一雙細白的手為失去能量和水分的身體乾癟出皺紋好似龜裂開難看，摩挲傳來粗糙的觸感抽疼欲星移的神經。
她在他的幫助嚥下一口水，早乾裂的唇瓣開開合合數次才擠出氣若游絲的一聲：
「一步……禪……空……」
「已經死了。」
如雷劈頂的宣告堵住她的呢喃，她只能撐大了眼，用滿臉的不可置信看進欲星移淺茶色的瞳眸。
當人過於哀傷，總會不由自主否定殘酷的現實。明白這點，就能和他一般不在意她的懷疑。
欲星移湊近她的臉龐，沉穩的鼻息隨呼吸撲在她乾燥的皮膚，一張俊臉幾乎就要這麼貼上，令錦煙霞不住一陣寒顫。
已經太久沒有和這個人如此親近，他的眼神和過去不同了、語氣和過去不同了，舉手投足也和過去不同了。
錦煙霞清晰看見對方眼中漫燒的火焰，炙熱得要她葬身一片火海。太近、太近。
下意識一縮脖頸，枕頭凹陷得更深，但仍逃不出一張床的範圍。
「妳……怕嗎？怕我？」欲星移壓低嗓子，嘴角扯著彎度，他端倪她的表情「妳昏睡兩天了，一步禪空早已火化入塔。」
「讓我找他……」
「不可能。」
「為什麼……？」
「妳安分待在此，我會讓人來照料妳。安心養病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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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也知曉，錦煙霞必定對被半軟禁的情況怒不可抑，只是現下的身體狀況和心理狀況都不好才沒能發作。
「她半小時前才回房的，可能睡著了，也可能還醒著。」
「是嘛……」
欲星移要上階梯，常欣卻搶先擋在他面前：
「如果錦煙霞睡了，就別吵她。從她醒來的那一天開始，沒有一個晚上是一覺到天明的，不是哭到睡著，就是睡到哭醒。最近這些日子才有比較長的睡眠時間。」
揪著裙襬蹙緊眉頭，常欣看錦煙霞這種模樣，雖與她沒有太親近的關係，卻也跟著心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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欲星移輕手輕腳上樓，他可以想像常欣所說的情形。就是明白錦煙霞的心慟，他更不可放她離開，為了防範她傷心過頭做出傻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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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噤聲進入，靠近瑟縮在被裡的她，撩起一點青白髮絲，讓月光照明她的睡顏。緊繃的雙肩微微發顫，眉宇之間皺出了川字形，已恢復豐潤的唇緊緊抿著，滿額佈著細密汗滴。
雖然身形已較之前豐腴，但仍太瘦了、病態的纖瘦。
伸出雙臂，欲星移不住想去攬那惹人憐愛的身軀，可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在觸碰到前即時收了手。可惜錦煙霞卻是猛然睜開眼睛。
「啊！欲星移……」她撥開他坐起身，拉起滑落的薄被蓋住只穿細肩帶連身絲裙的身體。
「抱歉，我無意吵醒妳。」 欲星移自然是捕捉到了她的害羞，僅彬彬一哂避免尷尬「 聽常欣姑娘說妳最近睡得很差，身體還好嗎？」
「好很多了。你何時可以帶我去見禪空？」
「唉……一步禪空已經死了。」
「我知曉。看看他的塔位也好……我好痛苦……」
錦煙霞捉緊了被單，淚水撲簌簌地落下。他嘆息著伸出手，接下她的淚、撫摸她的頰。
其實，她又夢見他了，一步禪空。還是無聲的步伐、還是淡然的神情，也還是重複對自己說的『抱歉』，還有逼得她無法止泣的『此後保重』。
要如何保重？一步禪空是她的幸福、她的執念，失去了他，如何面對今後的路？錦煙霞不知道，更難以想像。
「莫哭了，眼淚可是珍珠。我帶妳回浪辰臺與我同住，便不孤單了。」
「我想回天門待在一步禪空身邊……」
「我不同意。明日，在此等我。」
他起身，頭也不回走向房門。身後的月光將自己的陰影拉得很長。
TBC.
終於開始寫欲霞了~這部文主要是延用同居30天的某些寫法和設定。
說起來會萌上師相x煙霞，都是為天門之戰魚仔即時保下煙霞和小紅莓後，撫上煙霞面容柔聲『幸好還有氣息』
然後這人就整個炸了~~~~~
如果葡萄真不能回來，魚仔也很棒>/////<
(而且這人一直想到《蛟鯉圖騰》呀啊啊~)
啊不過這邊還是愛禪霞，拉郎拉得開心是一回事，本命依然……-/////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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